现原戏录FUTURE

笔者

布厌江心映

可配合前情一起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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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举报,最后他们拉灯了)

布厌

歌录完以后的空隙是留给演唱会和唱作人的,还有就是学业与修整。创意和灵感都需要时间充电,所以汤保奇问了我好几次拍不拍戏,我都拒绝了。——都也不是害怕接下来热气儿和艰苦条件,只是“封侯非我愿”,没兴趣。

与暑气同来的是世界杯团体,按说退役以后,小赛半决赛以下就很少看了,偏偏刘尚平给我发了消息:美国队出线了,一单是他。

可惜签运差。——也不能说差,对于美国队来说,碰到谁都很难改变一轮游的命运,碰到中国还勉强可以自我安慰。输给世界第一不丢人,一单没拿分也不丢人。

站上去就是赢。

只是看眼生眼熟的红衣服前队友砍瓜切菜真的很无聊,也就刘尚平打的时候还算有点战术,任由电视里放着乒乒乓乓,却分心拨弄起靠在身前的姐姐的头发。——前段时间剪过的头发接了起来,看不出缝儿,穿过指缝又拈在指尖揉一揉。

第三局第十分,一板变线,没接到。一单已输,败局已定。低头偷她一个吻,就手顺走一边儿的蓝牙耳机。

“在看什么啊?”

江心映

以前是过一天少一天,晕晕乎乎地似乎迈过一道坎儿,陡然变成了过一天多一天。可奇怪的是,我非但没有觉察到某种懈怠情绪蔓延,反而像是躺上浮萍,抓住稻草,突然明白惜时如金的道理。

和他待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也很好。

电视里的乒乓声有点儿响,在耳机里人声之下又垫上一层节奏。抱着平板耐心地分辨着这位嘴里含了块生姜的rapper在唱点什么,尖叫声忽然拔高,戳得鼓膜随之嗡嗡作响。刚刚皱起眉头,眼前光影稍变,左耳被解放,一个吻落在唇上。

“看你啊。”

笑意带进眼中,眉心也舒展。这才舍得倾斜平板,把屏幕让出一半,教反光不要落进他眼睛里,免得看不清这黑黢黢的场。

口含生姜的rapper表情实在微妙,一般来说,他觉得难为情的时候,耳朵就会红。

“王彤给我你的资料复印件的时候,我真在想地下八英里怕不是什么马拉松比赛,”捏捏他的耳垂,又把耳机摆好,“今日一见,哇,好凶啊小布同学。”

进度条显示到一半,其实我也没有听懂很多,主要靠弹幕里各位汉语听力八级选手救命。

“你的脑袋是怎么在battle的时候转得这么快,又在平时转得那么慢呢。”

平心而论,battle犹如网络掐架,菜场对骂,谁先动气谁就输了。作为一个吃瓜群众,本来不应该有什么看乐子之外的情绪,可我还是有点儿不高兴。

说他说得真是好难听。

布厌

耳机里的声音嘈杂就像是回了两三年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段声音是怎么出现在这个时候的。顺着她目光看到屏幕,透过昏暗的光看出了里面的人。耳机里的声音韵脚也就熟悉了起来,是当年全国总决赛对老暴的一场。

赢了的比赛未必还记得,但是输了的,总是能记得清楚。老暴的Flow和词都很多变,人如其名的又狠又炸。

这场车轱辘了很长一段时间,到最后我心里发怵,下了台才知道老暴其实也快撑不住。现如今有的人把这个作为过骂我的素材,我才发现这一场的呈现实际上有多精彩。

只是见不得光,地上的人不能接受罢了。待久了也就习惯了。

“怎么想到看这个了?”

我的粉丝明面上不让考古,昔日的battle视频都是以“暴雨”的名字偷偷发的,比乒乓球比赛还难找,B站直接搜我应该是搜不到的。

“上了赛场会不自觉地兴奋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赢下这场比赛就不用卖掉我的Switch了吧。”

其实想赢的本能占据多数,但靠比赛赚钱也是事实。

换句话说就是地下养地上。当时演出在街边发传单的时候我们都说说唱音乐干十年还没赚钱的人都有,我们这能算啥。

可谁知道之后还有上节目这条路。

又低头蹭蹭她的额头,冲她眨眨眼,跟屏幕上摇着麦克大放厥词的人全然两个样子。

“我平时不凶的。”

江心映

“我就是想知道,没有认识我的时候你是什么样子的。”

撒娇似的给出答案,又往他怀里蹭蹭,找一个最舒服的位置靠好。耳机里,声音中,韵脚被喝彩声拆得七零八落,尖锐的口哨声从屏幕的这一头穿到那一头。

他说起窘迫往往从容。我一度以为那是某种强装的云淡风轻,而用十分力气去安慰他。但如今隐约觉得,我所做的,不过是在坚实的土地上撒一把沙。

于是我没有问过僵尸客与NewGlory。

但我熟悉他纹在心口上的那朵玫瑰花。

人在长大的时候总会失去很多,重要的不重要的,都会在某个瞬间不告而别。可我可爱的小朋友,一样失去很多,但他失去的,好像往往是最重要的那些。

他说旧事,眼睛里依然有光。

“我知道你平时不凶的啊。你还没我凶。”

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忍不住亲了亲他嘴角儿——也不知是安慰他,还是借他安慰想出很远的自己。谁能想这个模样,和“很酷,不聊天”表情包本包布厌是一个人呢?

“早知道我就应该在刚工作的时候发展一下狗rapper的业余爱好……算了,rapper那么多,可能就看花眼了。”

弹幕刷起,那个还有点稚嫩的小布果然双手合十鞠了个标准的躬,满屏黄澄澄的“萨瓦迪卡”里,耳机中传来一句有些小声的“得罪得罪”。老传统了。

布厌

原来的我么——说能说很久,很多事情却与我无关。但其实也没什么新鲜的,拢共也就活了十九年,就遇见她了。

“跟现在也差不多吧。嗯……可能穷一点,比现在还不会说话。”

原来是雷打不动的练球、比赛,或者直播、练习,现在变成了做歌、跑通告。身边的人变了很多,但我没想过未来的变数,也没想过过去的原由。

比如刚刚电视里面那个打一单的刘尚平,搭档的时候我没想过打不了世界比赛怎么办,所以他出国的时候我瘸着腿把他狠狠揍了一通,现在又能够互相问候。

说简单点就是Keepreal,不仅要做自己,而且要做好现在的自己。

对周围人也一样,不管是朋友还是她。在我身边的最真实,便就不必隔着时间的隧道探究虚无的彼此。

“那你肯定还是会看到我的。”

去握她的手,五指穿进指缝里,紧紧地十指相扣。我们的相遇其实挺偶然,所以抓住了才能将一切解读成必然。

说这话我也没什么底气,毕竟当年我不红,歌也不成熟,battle算是厉害却没有非常厉害。

“我可能不是flow最丰富的或者歌词最好的,但我肯定是最帅的。”

“当年他们都这么diss我来着。”

搞得我对于怎么骂帅哥那一套万分熟悉:“兔子”“花瓶”“idolrapper”,再难听一点就是“白马会所今日开张”。

不过一直没用上。——抛开本圈颜值准入门槛实在不高的因素,我不也像97,惯用套路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

抬眼看弹幕一时失笑,我的比赛习惯是在球队养成的,现在看来在那个圈子却又些格格不入。经她们这么一解读,还有点可爱。

很快满屏弹幕熄灭,大大地浮在视频上面的是相关推荐,标题倒是很吸引人:“你以为的不是你以为的”,封面模糊地像是古早年代的比赛。空余的一只手隔空指一指屏幕,话里带着点困惑。

“这是什么?”

江心映

“我没觉得我是外协的啊……”

小声嘀咕一句,也把交握的手往回带一带,成为一道拢在身前的弧线,顺便撑住平板。

看脸是什么行为,非常不上档次的行为,必须予以否认,嗯嗯。

“你以为的不是你以为的,什么东西……”说着,也从善如流地点开这个推荐视频,“八成是有些cp粉又找到什么素材——啊!”

妈的。

中大电视台水印出现在右下角。大约经过多次存读,画面不是很清晰,但我一眼就看出来,那个穿白裙子拎着热水壶从后面摸进来的人是我。UP主还很贴心地来了个定格放大,配上一排小字:姐姐出现啦。

简介说,年国乒校园行中山大学站。这倒让我有了点印象——医院躺着,小朋友们把我这个前部长拖出来。那天起晚了头都没洗,套了个裙子就出来镇场了。

但这可能不是重点。

画面继续动了起来,小小的黄箭头似乎换了个方向。弹幕里的“卧槽”“哈哈哈哈”几乎占满整个屏幕,有一句大红的“同框了同框了”从中挣扎而出。关掉碍事的弹幕,往回一拖,镜头从左扫到右,小黄箭头指向弧形座椅最右边,后排,一个低头看什么的……小屁孩儿。

小屁孩儿表情很严肃。

画面再次定格,一排黄字冒出来:看看这是谁?

“我的天哈哈哈哈哈这是你吗小朋友?”

布厌

“那我不管。”

rapper长相的话题很快略过去,被视频吸引了注意力,其实看到简介的时候我还觉得没什么:国乒校园行,是三创保留项目之一。向来都是奥运选手才有的待遇,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猛然想到,我还真去过一次。

那会儿东京奥运刚结束,奥运周期结束兵疲马累,就从北京省队抽了几个人,以预备力量名义跟着主力一块走,分担一点任务,其他的运动员放假休息。

我当时才屁大点儿,个儿都还没完全蹿起来。冲着包吃包住给五百块钱,还能跟龙哥一块儿旅游才同意了秦老师的要求,乖乖跟了一路。——我们当然不是主角,也就在要打球的时候挥了两拍子。

没这么巧吧?

凑近看粉丝放大的人,乒乓球运动员都不太晒,但能白得跟马龙似的也算是天赋技能,没几个。靠着这个能认出来自己,还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要么看比赛录像要么玩手发呆,我打小也就这么点儿事做。

我现在明白,别人说的瞳孔地震是啥意思了,要是面前有面镜子,我现在的表情一定跟这很相似。

“不是,他们这都是什么考古学家?这……”

有点底裤都被扒光的感觉。

“八百年前的视频都能给他们找到啊。”

江心映

交握的手心都有些发烫,画面里稍暗的地方映出他的尴尬表情——我笑得更欢快了。

“好可爱啊布厌小朋友,你从小就这么乖这么拽的吗?”

一边逗他一边救住岌岌可危要向后翻倒的平板,放出弹幕,调高透明度,电视台竟然很懂地给了小孩一个特写。在“好可爱啊”“阿伟死了”的躁动中,镜头再度切远,而我竟然从门口接过什么,又走过去塞给了他。

弹幕一片“什么东西”“显微镜大佬在哪里”,屏幕这边的当事人之一严肃地揭晓答案:“是瓶快乐水,还刷的我的校园卡。”

为什么对这么一点小事记忆犹新?因为躺在校园卡里两年半的三块五终于花掉了。

“我得把这条存着,”特地退出全屏,一键三连了一下,“布厌早期吃软饭的珍贵视频。可口可乐公司为鉴,江韵诗的校园卡是目击证人。”

2P是小朋友的秀才艺时间。特写给得很充足,连泪痣也清晰可见。尽管是场表演,小朋友还是很认真的,像非洲大草原上刚刚从洞穴里探出头来的小豹子。

是真的很可爱啊。

看着看着忽然红了脸,扣下平板,转过身去搂住他的脖子。顺着耳廓下延伸开清晰方正的下颌线,也是成人的标志。

但这还是不能消解那些莫名而来的窘迫。

脸也埋在他胸口,稍稍蹭一蹭,额发都揉得乱七八糟。

“我觉得我像某种应该去见马克思的嫌疑犯。”

布厌

这简直就是公开处刑。揉了揉有点烧得慌的耳朵再看屏幕,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刚刚还说其实我没感觉到自己怎么变过,但现在我甚至都不好说我认得这个小孩,明明是我,可是跟现在差太多了。

十二岁的小孩儿身板儿又单又薄,虽然是运动员也因为十来岁快速的生长而积蓄不起来肌肉。脸上有点肉,眼睛看着比现在大。

有一条弹幕说:“sos居然比现在还有少年感。”心下还在吐槽,这不废话吗,那个时候本来就是屁大点的少年。

——其实我早年的比赛视频真的不少,粉丝拿这个开玩笑,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但跟她有交集以后却变得微妙奇怪了起来。

“但后来不怎么喝可乐了。”

主要是生长期生长痛得厉害,半夜肌肉痉挛睡不着觉,队医严禁了我所有的碳酸饮料,强行灌我一天一罐牛奶。

那些稚嫩时期的事情,无论热血磅礴的赛场还是黯然落泪的场边,都随着放弃的选择成了一段无用于如今的故事,现在说起来有趣,因为好像感受到冥冥之中的注定。所以我们是一定要遇见的。

只不过,她嘴里的“可爱”也太多了些。

“我现在都长大了。”

顺着她蹭在胸口的脑袋揉她的头发,有些报复心地故意把五指挓得很开,这样柔顺的发很容易变成一团乱糟糟的样子。我也有些乱糟糟,这话听起来很无力,毕竟时间缝合不了,永远有差距。

“所以,姐姐不是嫌疑犯。”

放弃折腾她的头发,松开手把她的脸捧起来,贴上嘴唇予一个不算生疏的吻,又故意地轻轻咬住她的下唇,印下一个浅浅的牙印。盯住牙印以及周边带点微红的痕迹,好似乖顺地又亲一下。

“是老师。”

江心映

傅吟家原来养过鹦鹉,就是被戏称为“腮红鸡”的那种。那只腮红鸡很是亲人,把瓜子儿捏在指尖,它也要先蹭一蹭你的手心,再来叼走这颗瓜子。我觉得我现在就和那只腮红鸡一样——连脸颊上两片红色都是一样的。

一点儿紧绷的心情松懈下来。亲吻是抚慰,细微痛觉像引线,睖睁开的,是眼中明晃晃的迷惑,落到亮晶晶的那双眼睛里,在未消退的余温里多添一点热量。

唉,我的小朋友。

热气灼过半张脸,在“是老师”的话音落地时,一股脑儿地蹿上耳根。呸,谁是你老师。

被注视的滋味也好也不好,额头抵着额头,非将视线对得齐平,甚至高些。天气很好,穿过纱帘的阳光变得柔软,落在他脸上,是一片白皙的亮光。

我好像是要绕开那高挺鼻梁的阻碍,去亲一亲他。

可我才不。

唇印在唇上,却是依样画葫芦地咬了他一口。松开,语气是戏谑的严肃。

“小孩子要好好讲话。”

擦一擦不存在的痕迹,指尖掠过唇角的起伏,便教人忍不住以亲吻代替。

“你怎么嘴巴这么坏,人又这么呆呢。”

这真是个无解的问题。可能也是天底下独一份了。

独一份的。

布厌

“什么呆什么坏,不承认。”

话里带着点无理取闹,配着“小孩子”三个字的称呼,就不显得刻意。但语气却是柔的,是被她看我的时候双眸里盛满的光轻轻而又慢慢地抚柔的。

双唇的温度过于熟悉,以至于似有似无的“报复”还没反应过来,就变成了细细摩挲的指腹。握住她的手指在唇角的手指,在指尖落下蜻蜓点水般的吻。

“我一直实话实说。”

我的脾气硬得出奇,妥协很多,但真的服从很少,所以目光也总是带着点倔强的。尤其是刚才的那个小孩儿,十二三岁,未来像是一片湖面样儿宽阔而澄澈,好像哪都可以去。表演赛也打得跟决赛一样儿,不丢一点气。

甚至觉得,当年那个小家伙,向她要那一瓶可乐的时候,可能都没有心甘情愿地叫一句“姐姐”。

“姐姐……”

如果呆是我时而粗笨的感知能力,很多事情抓大放小也就挂一漏万。那么坏大概是我现在学会了,稍稍退一步,便又可以得寸进尺个许多。

稍向后退一点便有空隙完全转过身子面对她,不相握的手指尖搁着单薄的衣物,点上了她的腰间。

“当时的胜负心比现在重多了,谁要说我是小孩儿,我肯定要想方设法证明自己。”

轻轻覆在腰间,好像是护住,又好像是一条柔锁将她锁在身前,不想给予空隙,但又给了几份容我略向前倾的空间。

相握的手换了个握法,指尖幼稚地挠一挠她的掌心。

“证明证明?”

江心映

当与他看我的专注神情相逢,我总是最害怕,我喜欢的是他喜欢我这件事情。

这教我不知该如何待他更好。

十八九的江韵诗,脑袋里装着中信实习林林总总的破事儿,在一个放假的日子里睡狠了,起晚了,也得去给外联部心慌慌的干事们镇场。总是很忙。

我有些感念我那时对男女之情的敬谢不敏。人不能两次走进同一条河流,交付青春的伎俩与融化心房的契机也许不会重现。倘是那样,我可还会喜欢他?

想方设法证明自己的小朋友。

手心里是羽毛拂过一般的温柔。遍生了细碎的沙,绒绒地痒。指尖坠在他衣领中央,向外勾一勾,恰能看见肌肉之间分离出的欲望之壑。轻轻吹一口气,也把衣领松回原位。

“多证明几次,我就是小报记者嘴里把你吃干抹净的老妖精。三千年的。”

故作为难地叹气,伸手,指节蹭一蹭他还有些微红的耳根,想退,腰却被环在小小空间之中。

“怎么办呢……我是不是把这个title戴正了比较好。”

躯体之间的缝隙被消灭,趴坐在他怀中,甚至能觉察到胸腔收紧,呼吸变沉。小臂支开一点儿,面对面地,细心分辨来,总能发现一点儿可疑的红。于是切近了低笑,一本正经地亲一亲他的唇峰。

我也能听到自己心在跳。

“不交学费不许喊老师。”

忽然想到男孩子们口中“老师”的别样意义,“苍老师”“波多野老师”在此时路过脑海,一时大窘,凶巴巴地威胁。

“交了也不许。”

布厌

睡衣之间的一口气像是羽毛,拂得人痒痒的。在初暑微微有些湿润的空气里滚成热气团,鼓动成有些微烫的耳根和又有点躁动的心跳。

极专的人也意味着在专业之外的事情常常格外晚熟,十四五岁青春期的夕阳里我的朋友曾经无数次跟我讲过这种感觉相关的故事。体操队的新星、私信里的网红、学校里害羞的学霸,我经常听着却感觉遥远——我的梦间不容息,都是大大小小的乒乓球。

到现在我才明白只是时间的不同,晚了一些,又或者说,根本没晚。

“三千年的不是神仙么?”

这话出口之前没意识到话语里面的话外意思,细想下来却有点花言巧语。直直盯住她的脸稍愣了愣,眼里的她脸色带着点微红,打翻了心底的晚霞。

“——顶多算是,我在渎神。”

“渎”这个字极其逾越,与之相应的,手臂箍得紧一些,气息是热的,躯体与躯体之间也烘着热气,热乎乎的。就着她先上来的唇回应一个吻,有意衍得更浓烈一些。

伸出手以手背蹭一蹭她的脸颊,嘴角扬一点笑。

“刚好我也不想交学费了。”

脸颊上的手缓缓沿着下颌骨往后移,在耳垂以后换做指尖,蜻蜓点水游动后颈,顺着一节一节的椎骨向下,贴近领口的边沿。学着她轻轻捏起一点再放开,与她不同的却是已经乘隙而入的手指。

“我想……”指尖带点恶趣味地扫荡,对上她眼神却故作无辜:“全给你好不好。”

江心映

渎神——

我哪儿是神呢。

我是再俗不过的人了。

于笑容中窥探热切,于热切中拆出亲昵,冉冉摇摇在晨曦朝露中的玫瑰扎破了旅人的手,滴下来一点儿灼热的血,落在湿漉漉的土地上,连虬结的花根也觉得疼了。

每一点触碰都像燎原之始,温热与温热之间彼此赠予的安慰似乎不足。去握紧他不作乱的那只手,十指之间有细碎汗水,快要将人融在一起。

胶漆不离。这算不算一秒钟的胶漆不离?

试探着去亲吻他耳根,沿着颈侧肌肉连绵而下,那教我在默许里放过的手数过寰椎枢椎,一点一滴,是要擦出幽夜火花,尽管是乾坤朗朗。

坏小孩也学会了伪装眼神,将积薪藏起,无辜地,湿漉漉的,只剩下一点让人移不开眼的灼灼明亮。

“全给我啊……”

点一点他的下巴尖儿,仿佛能从那双明亮眼睛里尽数倒出衣衫不整的我。

“那是不能反悔的。一点都不能少。”

说得轻松任情,指尖一点儿滚烫却将自己出卖得一干二净。于此掩藏的,另有莫名难言的幽微欣喜,却又很快隐匿下去。拨开一颗领扣,又一颗,末了悄悄地亲一亲那朵总是隐藏在衣衫底下的、永不凋零的玫瑰花。

我是如此贪心,又如此刻意。

只要是我拥有的一秒,就能延伸出下一个一秒。是揉乱的头发,是微红的眼睛,是此刻落在耳边,略嫌沉重的呼吸。

然后,就这样,最后拥有了彼此的一天。

这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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