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周险我

《我爱的人》

明开夜合/著

我爱的人,是个流氓。

脾气暴躁,冲动护短,不那么正直善良,也不曾英雄主义。

却是尘世浮沉中,我停泊的岸头。

作者介绍

明开夜合:

生于山城,心中却有澎湃的海浪,愿将所有的琳琅的故事,都化作文字讲与人听。

愿望很小也很大,路还很远,只愿风雨兼程。

已出版《蝉》

内容介绍

许棠是乖巧认真的好学生,由于好朋友蒋禾花被“敲竹杠”,认识了渡河镇上收保护费的著名小混混周险。在与周险的相处中,她发现了更大的秘密……

给你的话

是不是每个女生在尚且懵懂的时候,都曾经被一些“坏男孩”吸引?

是不是曾经有一秒钟,期望丢下手里书本,跨上一个男孩的摩托后座,从此去往远方流浪?

周险,是我十二三岁时的少女幻想。

现实的鸿沟,注定我只能当一个躲在书本后面,耽于幻想的好学生。但好在我还能将那些年没有发酵就被抹杀的情愫诉诸笔端,创造出离经叛道的周险,和同样离经叛道的许棠,他们有酒有诗,他们仗剑天涯,金戈铁马。

第五章

第二天许棠起得很早,她本打算拜托方举送她,但看整栋楼悄无声响,便决定自己走回去。

早上七点尚且凉爽,往镇上去的路上没有行人。许棠走了十五分钟,总算望见白练似的渡河,不由加快了脚步。

又转过一个弯,身后忽响起一阵熟悉的“突突突”的声音,许棠吓了一跳,回头望去,视线里一辆摩托车疾速驶来,车上那人似乎挟着股怒气,一路过来气势迫人,到跟前时,许棠已被压迫得不自觉屏住呼吸。

周险一个急刹停在许棠面前,车轮在水泥路上擦出刺耳的声响,他一把揪住许棠的胳膊,横眉怒视:“上车。”

许棠拒绝的话已到了嘴边,看见周险的表情立即咽下去,乖乖上车坐好。

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到了桥边,许棠大声说:“我就在这儿下!”

周险不知听没听见,继续往前开,许棠又大喊一声,摩托车这才降了速,缓缓停在桥头。许棠飞快下车,又朝四周扫了几眼,幸而时间尚早,街上只有寥寥几个人。

周险抽了支烟出来,也不点燃,叼在嘴里,冷眼看着许棠的动作。

许棠确定视线之内并无认识的人之后,转过头来打算跟周险道谢,却一眼对上他略带戏谑的目光:“之前倒没看你这么谨慎。”

许棠有些微妙的难堪,张了张口,最终沉默。

周险盯着她看片刻,忽从摩托车上下来,一把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贴着她耳廓低声说:“许海棠,我本以为你胆子不小……”他话音低沉,温热的呼吸喷在许棠的耳廓,她不由缩了缩脖子。

话说了半截,剩下的半截不言自明。

周险似是很满意她的反应,低笑一声,将她头转过来,低头在她嘴上啄了一口,随即松手上车,拧紧油门,掉转车头,朝着来路飞驰而去。

许棠站在摩托车屁股喷出的废气中,久久没动。

许棠回到家里时亲戚们正在洗漱,许母拎着开水壶往塑料盆里倒热水,望见许棠了,说:“刚才禾花过来,问你过两天跟不跟她去鹿山水库捉鱼。”

许棠想了想:“还有谁去?”

“就她,问你和许杨去不去。”

“许杨去吗?”

“他还没起床,你自己去问。”

许棠放了包去了许杨房间,他正在地上的凉席上睡得四仰八叉。许棠拿脚踢了他一下,许杨哼哼两声,没动。

许棠坐下来拧许杨的耳朵,他不耐烦地将她的手一把打开:“干吗?”

“去不去鹿山水库?”

“不去。”

许棠见许杨实在睡兴正酣,也就不打扰了,站起来打算出去,许杨却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姐,我问你个事。”

“什么?”

许杨神色复杂:“昨晚你真去你同学家里了?”

许棠心里警铃大响,姐弟俩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之间心里都转了千万个念头。许棠伸手将门掩上,压低了声音问他:“你知道多少?”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

许棠沉思片刻:“昨晚周险给我过生日。”

许杨惊讶:“你们真在搞对象?”

许棠连忙摇头:“没有。”

许杨看着她:“姐,我劝你还是别……你知道妈的脾气。”

许棠垂眸:“我知道,我不会的。”

许杨似乎有些不忍,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其实我觉得险哥人还不错,只是……”

许棠“嗯”了一声。

许杨叹气:“他的蝴蝶刀还在我这儿呢。”

“你收着吧。”许棠的手握上门把,“我跟你说的话别告诉妈。”

许棠照旧摆摊,这天晚上衣服刚一挂上架子,便看见从人潮中涌出来四五个发型怪异的男人,各自手臂上都挽着一个年轻姑娘。

许棠立即警惕起来,手暗暗捏紧了装钱的小包。这一行人过来,旁边摊上的人都有避让之意,一时讨价还价之声停息,四下安静得诡异。

这一行人左看右看,最终停在许棠的摊子前面。许棠深深呼吸,面上神情仍是镇定:“看一看有没有喜欢的。”

话音刚落,那几个年轻姑娘便都在架子上翻找起来,各自挑了一套比划了一下,彼此之间问了问意见,便付钱走了。

许棠松了口气,旁边一个摊主笑说:“许妹儿,看来你这摊子出名了呀!”

许棠笑了笑,没搭腔。

谁知刚刚消停下来,过了半个小时,又来了一拨人,也都跟刚刚一样,什么话都不说,年轻姑娘挑了衣服付钱就走。

短短两小时来了四批人,将许棠架子上挂着的衣服一扫而空。到最后旁边摆摊的人也都不怕了,看见人过来便互相交头接耳。

许棠听见一些议论,渐渐沉了脸色。她飞快收摊,骑着三轮过桥往巷子里去,眼看远近无人,她小心翼翼从小包里掏出手机,调出周险的号码拨过去。

响了好几声才接通,那边吵吵嚷嚷,许棠强忍怒气,深吸一口气:“周险,你什么意思?”

周险莫名其妙:“什么什么意思?”

“你要收保护费直说就行,一拨拨派人过来捣乱,是不是成心不让我做生意?”

那边静了一会儿,周险说:“你等等。”

接着,许棠便听见周险扯高了嗓子喊:“方举!”

过了一会儿,电话被交到方举手里,方举连声道歉:“嫂子对不起,险哥让我照顾一下你的摊子,我想弟媳们反正是要买衣服,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许棠又好气又好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让他们今后别过来了,要过来让你的‘弟媳们’单独来就行。”

方举忙不迭称是,又问:“嫂子收摊了吗?”

“收了。”

“要不过来陪险哥吃小龙虾?”

“不……”

“就来喝杯啤酒,这里好几个兄弟都没见过嫂子……”

方举话没说完,周险将电话收回去,低声问:“在哪儿?我过来接你。”

许棠咬了咬唇:“我不来了,明天要去鹿山水库,得提前收拾东西。”

周险沉默了一下:“去干什么?”

“捉鱼。”

周险“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许棠听着骤然响起的忙音,怔了一下。她收起电话,放进包里,慢慢踩着车往家里去。

鹿山水库在渡河镇往鹿山县方向二十四公里处,蒋禾花的舅舅在水库附近开了家农家餐馆,每年暑假来鹿山水库避暑的游客不少,餐馆忙不过来,便让禾花过去帮忙。

头顶太阳灼烈,许棠从一辆江淮小皮卡上跳下来,没走出多远便热出一身汗。许杨背着两人的行李,擦了擦脑门上的大汗:“要是有辆摩托车就好了。”

蒋禾花笑嘻嘻说:“小痞子才骑摩托车,许杨哥你今后买个大奔。”

许棠忍俊不禁:“禾花,你知道什么是大奔吗?”

蒋禾花头高高扬起:“知道!奔腾嘛!”

许杨敲她脑袋:“那是奔驰!”

走了约二十分钟,终于到了蒋禾花舅舅家的农家乐。临近饭点,店里忙得不可开交。许棠三人也不废话,放了行李就开始帮忙。一直忙到下午两点,三人吃了顿便饭,这才消停下来。

蒋舅舅肚子滚圆,满脸笑容,一边擦汗一边拿把蒲扇扇风:“下午让禾花带你们去捉鱼,水库那边凉快。”

下午三人到了水库,高高的堤坝下水流清澈,越往下游树越多,到最后两岸绿树成荫,遮出一片透骨清凉。

许杨按捺不住,立即脱了鞋下水,沿着流水走了一段路,沿路翻开石头搜索,过了一会儿忽转过身来,举起右手,扬眉一笑:“晚上吃螃蟹!”

蒋禾花立即提着水桶去接螃蟹:“许杨哥你真厉害!”

许棠看许杨首战告捷,也来了兴致,跟着下了水。水流清澈,水底游鱼清晰可见,许棠试了几次,渐渐摸到诀窍,动作越来越娴熟。

三人捉一会儿歇一会儿,一下午捉了大半桶鱼。眼看太阳快要落山,估摸着餐馆又要忙起来了,连忙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蒋禾花正在穿鞋,抬头忽看见前方树林上空飘起一阵浓烟,她惊叫出声:“那是什么?!”

许棠和许杨立即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那里依稀是鹿山伐木场所在之处。许棠心惊,立即穿好鞋往回跑:“快去报警,失火了!”

许棠和禾花跑在前面,许杨拎着桶紧随其后,十分钟后三人跑到路边,伸手拦车。

此处附近没有小卖部,离蒋舅舅的餐馆也有些距离。经过一下午的暴晒,水泥路面热浪滚滚,仿佛刚刚烧热的锅底,三人拦了好几次都无人停车。眼看西边方向伐木场的浓烟越来越大,仿佛一根巨柱直冲云天,许棠顾及不了许多,擦了一把汗,拔腿就往前跑。

许杨嘱咐蒋禾花:“你看着桶!”说完也朝着伐木场方向跑去。

跑出去不过三四百米,身后忽传来一阵“突突突”的轰鸣,许棠立即停步回头,望见周险和方举正骑着摩托飞驰而来。她往路中间靠了靠,伸手急招,两辆摩托停了下来,方举惊讶看着许棠:“嫂子,你怎么在这里?”

许棠顾不得解释许多:“伐木场失火了,载我过去看看!”

周险看她一眼:“上车。”

方举载着许杨走在后面,扯高嗓子安慰许棠:“真失火了他们伐木场的人自己会报警的,嫂子你别着急!”

摩托开过去不过十分钟,伐木场外已经围了一圈人,四人挤进去,已有七八人拎着水桶救火,一根碗口粗的塑料软管接上水龙头,正对准着火点猛冲。

眼看火势已得到控制,许棠不由松了口气。

又过了约莫十分钟,火终于完全熄灭。着火的是个很小的棚子,堆的是刚砍下来的湿柏,所以浓烟虽然吓人,火情却并不严重。

围观的人渐渐散了,许棠打算跟周险道歉,扭头一看,却发现本站在自己右后方的人此刻已经不见了,立时愣了一下。

方举笑说:“险哥上厕所去了,让我们先去停车的地方等他。”

三人站在树荫底下一边乘凉一边等着周险,许棠问:“你们今天去县里了?”

方举点头:“帮骁哥办点事。”

自见到周险和方举起,许杨就满腹狐疑,此刻见许棠与方举言谈之间显得熟稔,更是好奇。许棠早注意到了许杨探询的目光,只能始终硬着头皮假装不知。

过了片刻,周险回来了,他嘴里含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看了许棠一眼说:“先送你回去。”

摩托车拐了几个弯,很快到了方才许棠和许杨上车的地方,许棠视线往前一扫,登时一惊,路边只有一只翻倒的塑料红桶,鱼滚了一地。

两人下车直奔路边,十多只鱼张大了嘴,挤在浅浅的一摊水里疯狂摆尾,远近哪里还有蒋禾花的身影。

周险蹙眉看了一眼,飞快跨上摩托,低喝:“上车!”

摩托一阵疾驰,往前开了五分钟,拐入树林中的一条小路。两侧树枝飞速擦过小腿肚,许棠不知道被什么植物划破了皮,伤口一阵发痒,然而她顾不得许多,伸手使劲挠了一把,又立即集中注意力凝视前方。

很快眼前出现三四栋平房,周险和方举停了车,翻身下去。

“嫂子,你跟许小弟就在这儿等着,我和险哥进去找人。”

许棠声音颤抖:“我跟你们去……”

“许海棠,别添乱。”周险伸手按住她后脑勺,让她与自己对视,“这是郑叔的地盘。”

“可是你们……”

许棠刘海被汗水浸湿,贴在白皙的额头上,被高热熏得通红的脸上现出前所未有的慌乱。周险拿指腹拨了拨她的头发,手指紧贴着她的额头,低声说:“没事,在这儿等着。”

他声音沉稳目光坚定,许棠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周险和方举大步朝里走去,许棠蹲在树丛中,借着草木掩映,伸长了脖子密切注视前方动静。周险和方举进了卷帘门旁边的一道侧门,很快门合了起来,平房前空地上再没半个人影。

许杨同样着急,不由攥住许棠的手,“姐,险哥他们会不会有事?”

许棠内心焦灼,听到许杨的问题便又多了一层恐慌,然而她还是强撑着说:“不会有事的。”倒不知是在安慰许杨还是在安慰自己。

太阳西斜,天色渐渐暗下来,越来越盛的慌乱烧得许棠再也按捺不住,正打算鼓足勇气冲出去时,侧门忽然打开了。许棠忙从地上跳起,睁大眼睛看着周险和方举走了出来,方举背上还背着一个人,依稀便是蒋禾花。

许棠不由屏住呼吸,攥紧拳头等着三人走到跟前。

蒋禾花一看见许棠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从方举背上滑下来一把抱住了许棠,放声大哭。

由不得她们继续逗留,方举催促几人赶快上车。

摩托在愈发昏沉的天色下,一路疾驰,餐馆的灯火远远地出现在视野之中。

蒋舅舅早已坐立难安,拿了手电准备出去找人,此刻见许棠三人终于出现,长舒一口气,随即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许棠稍微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蒋舅舅气过之后便也罢了,虽看不惯方举和周险一身痞气,但两人说到底还是救了禾花,便炒了几个菜,留两人吃饭。

桌子支在院子里,从水库那方吹来的风渐渐驱散了暑热。许棠惊魂甫定,此刻才觉饿得发慌,也不顾及形象,一阵狼吞虎咽。再看其他几人,除了周险,俱是如此。

蒋舅舅体贴地开了两瓶冰镇啤酒,散席时,方举的已经喝完了,周险的不过才下去一半。

许棠帮忙收了桌子,出来时望见周险正坐在水池子旁的一块大石头上抽烟。许棠走过去喊了一声,周险回头看她一眼,又转过头去。

许棠在他旁边坐下,转头看他:“怎么了?”

周险摇头,吸了口烟,目光往她身上扫了一眼,忽定在她腿上:“怎么回事?”

许棠顺着他目光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小腿上有一条蜿蜒的血迹,一直延伸到脚踝。

“哦,没事。”

周险忽地掐了烟站起身,将水龙头扭开,而后蹲下身,轻轻将她小腿握住。

许棠怔住,看着他接了捧水,缓缓擦洗自己腿上的血迹。他掌心粗糙带着薄茧,动作却无比轻缓,仿佛握在手里的是件易碎的艺术品。

片刻后,周险站起身,说:“手。”

许棠神色愣怔,半晌没回应,周险伸手在她额上轻轻拍了一掌:“发什么呆。”说着径直将她的手拉了过来,就着水龙头清凉的水轻轻冲洗着指甲缝。

许棠这才发现自己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干了的血,她微微抬眼,望见夜色中周险俊朗的眉眼,心里忽涨潮似的起起落落。

半山上灯火稀疏,抬眼便能望见漫天星斗,许棠挨着周险复又在大石上坐下来:“今天谢谢你。”

周险“嗯”了一声。

许棠又问:“你是怎么把禾花救出来的?”

周险沉默了一瞬:“几个人打算绑了蒋禾花讹钱,自作主张而已,不是郑叔的意思。”

许棠松了口气:“那就好。”

正说着话,那边忽响起禾花的声音:“谁稀罕你救了?!”

许棠抬眼望去,见方举正笑嘻嘻坐在台阶上,蒋禾花叉腰与他对峙,活像只发怒的猫。方举觉察到许棠的注视,立即转过头朝着许棠摇了摇手:“嫂子!”

蒋禾花又火了:“你不要脸!许棠姐才不是你嫂子!”

方举存心逗她:“是不是又不是你说了算,你的许棠姐喜欢险哥,险哥也喜欢你的许棠姐,他们互相乐意,你管得着吗?”

“呸!许棠姐可是名牌大学生,怎么可能喜欢你们这种小痞子!”

“你的命还是小痞子救的呢。”

“你……”

“我什么我,不信你自己问你许棠姐,喜不喜欢我们险哥?”

蒋禾花闻言飞快转过头来问她:“许棠姐,你不喜欢对吧?”

话音落下,周险的目光顿了顿,随即定在许棠脸上。

许棠心里一慌:“我……”

周险的目光深沉,让她产生了只想遁地而逃的压力;而蒋禾花微扬着下巴,目光明亮,仿佛对她的答案充满了信心。

时间一分一秒悄然流逝,许棠攥紧了手,嗓子口仿佛塞着一团棉花,让她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正僵持着,门内忽传来许杨的声音:“姐,我洗完了!”

许棠若释重负,逃也似的从大石上站起来,朝着许杨飞奔而去。

许杨伸手将她拉进门里,厕所门前亮了盏昏黄小灯,照得他的脸也一片昏黄。许棠刚刚落下的心便又高悬起来,支吾说道:“许杨……”

许杨拧眉看她:“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周险?”

他这回没喊“险哥”,仍带着稚嫩的脸上显出几分与年龄不符的严肃,许棠抬头看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小了自己四岁的弟弟竟如此之高,让她不由感觉到些许压迫。

“周险人不坏……”许棠最终开口,辩驳却殊为苍白。

“这一点我知道,可他不适合当你男朋友。”

许棠低头,脚尖轻轻踢着面前的水泥地:“我也没想当他女朋友。”

“那你离他远点。”

“……他救了禾花。”

“总有别的办法感谢他,你离他远点。”

许棠不说话了。

昏黄灯光下她低垂着头,耷拉着肩膀,一直斗志昂扬的身影显出几分让人心生不忍的脆弱。

许杨不由伸出手去,想要按上她的肩膀。许棠却微微往旁一侧,避开了。她抬头看着许杨,清亮的眸子里有一股一往无前的倔强,“许杨,有时候你明知道火很危险,但因为它明亮温暖,你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咬了咬唇,“在烧到手指之前,我……我还想再试一试。”

“你会把自己搭进去。”

“那你帮我揍他行不行?”许棠笑了笑。

许杨紧抿着唇不说话。

“又或者,其实过不了多久我就对他没兴趣了,等我去了市里……”

许杨沉默良久:“你自己注意分寸。”

许棠正要再说话,忽听见外面一阵引擎的轰鸣,震得房子都仿佛抖了一抖,她立即将门打开——场地前面路上停了一圈的摩托车,刺目的头灯乱闪,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蒋禾花吓得已不自觉靠到了方举身侧,周险从大石上站了起来,站直了身体与车队对峙。

许棠顾不得许多,飞快跑向周险,刚跑出去几步,周险扭头喝道:“滚回去!”

许棠不由得停下脚步,看着周险朝方举一招手,两人飞快奔向停靠的摩托车,翻身上车,两脚支地,一拧油门,车子一个摆尾,朝着包围圈的侧翼飞速驶去。

其他摩托车立时朝着两人围过去,许棠心惊肉跳,只看着周险和方举在不断围拢的摩托车里穿梭,轮胎在地上擦出一阵阵刺耳的声响,夜空里灯光乱闪,仿佛一柄柄利剑刺破天幕。

眼看着所有摩托车都渐渐离开视野范围,朝着鹿山县方向去了,耳畔仍旧留有震天的轰鸣。吓得腿软的蒋禾花回过神来,立即朝门里冲。许棠一把将她拉住:“不能打电话!”

蒋禾花瞪大了眼睛看着许棠:“许棠姐,你是不是想包庇周险?你是不是真的像红毛说的喜欢他?”

“这跟喜不喜欢没关系!”

蒋禾花扭着身体挣扎,意图摆脱许棠的控制,许棠加了几分力道,将她抓得更紧。蒋禾花一时脸涨得通红,眼看挣脱不过,忽迅速退后一口咬上许棠的手臂。

许棠呼痛,疼得眼前一黑,却仍是死抓着她未曾放开。

蒋禾花惊讶,渐渐松了口,抬头望着许棠。

许棠疼得额上冒冷汗,望着手臂上一圈血糊糊的牙印,咬牙说道:“禾花,算我求你,别打这个电话。”

“你打算怎么办?”许杨忽然插话。

许棠不由松开蒋禾花,张了张口:“我……”

“你能不能找到什么人帮忙?”

经许杨一提醒,许棠立时想起一个人来:“回渡河镇!”

许棠千请万求,总算让蒋舅舅同意借出电动车的钥匙。

蜿蜒山路在夜色中漫无尽头,渡河镇的灯火可望而不可即。许棠紧握双手暗暗祈祷,心脏仿佛被置于滚烫的油锅之上,焦灼煎熬。

渡河桥总算出现在视野之中,许棠指挥着许杨拐了几个弯,到了上回与方举接头的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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